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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0节  (第7/7页)
霎时间变了脸色,胸膛亦不住地起伏,便是连按着奏疏的指尖,都隐隐有些发凉。    蒋星重跟他说,他会在不久后,取消大部分工商业的赋税,比如海外贸易、茶叶、盐务、矿物等。    他当时还疑惑,明明大昭国库空虚,他为何还会这么做。    但是现在,他好像隐隐有些明白了原因。    邵含仲和胡坤送出去的银子,都与市舶和盐课有关。弹劾宦官干政的奏疏,也与这些遍布江南的工商业有关。    这一刻,谢祯忽地想到一个可能。    他这个刚刚登基的少年皇帝,分明是做了他人手中剪除掣肘的利刃!    先帝一朝,宦官一直压制着内阁,压制着文官集团。    而他自懂事起,便听着文官抨击宦官的制度长大,对宦官深恶痛绝!    登基后,他第一时间便处置了依附先帝而如日中天的东厂提督,随即便一心想着根除宦官遗祸,清洗宦官遗留势力。    可如果,有人心怀不轨,借着他对宦官的深恶痛绝,彻底根除宦官干政,那么文官集团便会彻底摆脱掣肘。    所以蒋星重说,他很快就会清除阉党遗祸,清除之后,跟着便是减免工商业赋税。    而减免工商业赋税,获益最大的人是谁?    自然是附着在这些产业之上的文官集团。    所以,胡坤和邵含仲,会投入大笔的银两,去贿赂江南的官员,他们不是要分一杯羹,而是要缴纳一个投名状。    谢祯霎时只觉心凉,恐怕在蒋星重的梦里,减免工商业赋税一事,根本非他所愿,而是彻底摆脱掣肘的文官集团,已同皇权形成抗衡。    所以,他才会在景宁四年,重新启用宦官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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